退役前领导百般刁难卡手续，我笑而不语，一月后军区破格提拔入编

“赵云峰，你这材料还是不行。”

韩志刚慢悠悠地喝着茶，连看都不看我一眼。

这是第五次了，我的退役申请又被打回来。

“韩主任，到底哪里不行？”

“你自己想想。”

他眯着眼睛，意味深长。

我笑了笑，转身离开。父亲还在医院等着我，可手续就是办不下来。

一个月后，韩志刚主动打电话找我，声音有些发抖。

1

我叫赵云峰，今年三十五岁。

在部队待了十五年，摸爬滚打，从一个新兵蛋子熬成了技术骨干。

我不是那种会来事的人，就知道埋头干活。

通信加密，信号处理，这些枯燥的东西，我能一坐就是一整天。

父亲的病来得突然。

那天接到母亲的电话，她的声音都在发抖。“云峰，你爸住院了，医生说...说情况不太好。”

我请了假，赶回老家。父亲躺在病床上，瘦得只剩一把骨头。看见我，他想说话，嘴唇动了动，没有声音。

“爸，我申请退役，回来照顾您。”

父亲的眼睛湿了。

回到部队，我就开始准备退役申请。按理说，服役满十五年，家里有特殊情况，申请提前退役不是什么难事。

我把材料交到政工处。

韩志刚是新调来的副主任，四十来岁，肚子有点大，说话总爱眯着眼睛。他接过我的材料，翻都没翻。

“先放这吧，回头再说。”

一个星期过去了。

我又去问。

韩志刚坐在椅子上，慢悠悠地喝茶。“哦，赵云峰啊，你这个材料有点问题。”

“什么问题？”

“格式不对，重新写。”

我拿回材料，仔细对照规定，重新写了一遍。

又交上去。

这次韩志刚看了看，摇摇头。“签字不规范，这个章盖得也不对。”

我忍着火气，又改。

第三次交材料的时候，办公室里还有别人。小刘也在办退役，他的材料韩志刚看都没看就签了字。

“小刘的怎么就没问题？”我问。

韩志刚抬起眼皮看我一眼。“他的情况不一样。”

什么不一样？我心里清楚得很。小刘前几天请韩志刚吃饭，我亲眼看见的。

晚上，小刘来我宿舍。

“老赵，你这人太实在了。韩副主任那里，你得意思意思。”

“什么意思？”

“装什么糊涂啊。”小刘压低声音，“两条烟，或者......”他比了个手势。

我笑了笑。“不用。”

“你啊，太倔了。”

第四次交材料，韩志刚的理由更离谱了。

“缺少证明材料。”

“什么证明？”

“你父亲的病历，需要三甲医院开具的。”

“我已经提供了。”

“这个不行，需要省级医院的。”

我看着他，他也看着我。办公室里很安静，能听见走廊里的脚步声。

“韩主任，您就直说吧，到底想怎么样？”

韩志刚放下茶杯，慢慢站起来，走到我面前。

“小赵啊，你在技术岗位上干得不错。这个位置，很多人盯着呢。”

“所以？”

“所以你要是走了，得有人接替。我有个侄子，技术学院刚毕业，挺优秀的。”

原来如此。

“那跟我的退役申请有什么关系？”

“当然有关系。”韩志刚笑了，那种笑让人恶心。“你把技术资料整理好，带带新人，等他能独当一面了，你的手续自然就顺了。”

“需要多久？”

“半年吧，也可能一年。”

我转身就走。

“赵云峰！”韩志刚在后面喊，“你想清楚了。没有我的签字，你哪也去不了。”

我没有回头。

2

那天晚上，我一个人坐在机房里。

电脑屏幕上，是我这些年研发的通信加密系统代码。密密麻麻的字符，像蚂蚁一样爬满整个屏幕。

这是我的心血。

十五年，别人休息的时候，我在编程。别人打牌的时候，我在测试。别人聊天的时候，我在优化算法。

就是这套系统，让我成了部队的技术骨干。

韩志刚盯上的，也是这个。

我关掉电脑，走出机房。

夜风很凉。

训练场上空无一人，只有路灯孤零零地亮着。

我想起刚入伍时的自己。

那时候多单纯啊，以为只要努力，就能得到认可。以为只要付出，就会有回报。

现在才知道，有些人，他不想让你好过。

母亲又打电话来了。

“云峰，你爸问你什么时候能回来。”

“快了，妈，再等等。”

“医生说，你爸这个情况，能多陪陪就多陪陪吧。”

我握着电话，说不出话来。

电话那头，母亲的声音有些哽咽。

“云峰，你爸昨天还说，想看看你穿军装的样子。他说，儿子是军人，是他这辈子最骄傲的事。”

我的眼睛酸了。

“妈，你告诉爸，我很快就回去。”

挂了电话，我靠在墙上，仰头看着天空。

星星很亮，像父亲的眼睛。

省里的机会来得很突然。

老班长打电话给我。“云峰，我有个朋友在省里一家国企当老总，他们急需通信技术方面的人才。我推荐了你，他很感兴趣。”

“待遇怎么样？”

“年薪三十万起步，还有股权激励。最重要的是，离你家近，方便照顾老人。”

心动了。

三十万年薪，在我们这个小城市，算是高收入了。

更重要的是，能陪在父亲身边。

那家企业的人事部长专门来部队找我。

是个四十多岁的女人，很干练。

我们在招待所聊了两个小时。

“赵工，看了您的简历，说实话，我们很需要您这样的人才。”

“谢谢。”

“我们正在开发一个新项目，涉及到网络安全和数据加密，正好是您的专长。”

她打开笔记本电脑，给我看项目资料。

确实是个大项目，技术含量很高。

“赵工，我们很有诚意。除了基本年薪，还有项目奖金，年终奖，五险一金都是最高标准。”

“听起来不错。”

“不过有个前提，你得尽快办好退役手续，我们项目急，等不了太久。”

“最多能等多久？”

“一个月吧。”

一个月。

我心里盘算着。

“我尽力。”

送走人事部长，我又去找韩志刚。

这次我带了两条烟，都是好烟。

韩志刚看着桌上的烟，笑了。“老赵，你这是干什么？”

“韩主任，我真的急着回去。父亲的病等不起。”

“我理解，真的理解。”他把烟推回来，“不过规矩就是规矩。你的材料还在走程序。”

“什么程序要走这么久？”

“这你就不用管了。”韩志刚站起来，拍拍我的肩膀，“小赵，做人要懂得取舍。你要是配合我，大家都好。你要是不配合......”

3

他没有说完，但意思很明显。

我把烟拿回来，走出办公室。

韩志刚的侄子已经来报到了。

一个二十出头的小伙子，白白净净的，一看就是没吃过苦的。

“赵工，以后请多关照。”

他倒是挺客气。

“应该的。”

韩志刚安排他跟着我学习。

说是学习，其实就是想偷师。

“赵工，这个加密算法能教教我吗？”

“可以，不过你得先学基础。”

我给他讲了些基础知识，他听得云里雾里。

“赵工，能不能直接教核心的？”

“欲速则不达。”

小伙子有点急了。

“我叔叔说，你的技术很厉害，让我好好学。”

“你叔叔说的对，慢慢学。”

他学了一个星期，基本的东西都没搞明白。

我也不着急，该教的教，不该教的一个字不提。

韩志刚又找我谈话了。

“赵云峰，我侄子说你教得太慢了。”

“技术这东西，急不来。”

“你是故意的吧？”

“韩主任，您侄子确实聪明，但基础太差。我总不能拔苗助长吧？”

韩志刚的脸色很难看。

“赵云峰，你别给脸不要脸。”

“韩主任，我一直很配合啊。”

“这叫配合？”他拍着桌子，“我告诉你，你要是再这样，别怪我不客气。”

“您想怎么不客气？”

“你的档案在我手里，我想写什么就写什么。”

威胁，赤裸裸的威胁。

我看着他，心里异常平静。

“韩主任，您真的要这么做？”

“这是你自己的选择。”

我站起来，走到门口，回头看了他一眼。

“我明白了。”

就这四个字。

韩志刚愣了一下，大概没想到我会这么平静。

战友老王在走廊里等我。

“怎么样？”

我摇摇头。

“这个王八蛋！”老王骂道，“要不咱们去找团长？”

“没用的。”我说，“韩志刚是上面派下来的，团长也不好说什么。”

“那你就这么认了？”

我没有回答。

认？

我从来不认命。

只是有些事，不能硬碰硬。

那天晚上，我给父亲打了个电话。

“爸，我可能还要再等等才能回去。”

“没事，你忙你的。”父亲的声音很虚弱，“部队的事要紧。”

“爸......”

“云峰，爸爸知道你不容易。在部队好好干，别为了我耽误前程。”

我的眼泪差点掉下来。

父亲不知道，我的前程已经被人掐住了脖子。

接下来的日子，我像什么都没发生一样。

每天按时上班，处理技术问题，维护系统。

韩志刚的侄子还在跟着我。

“赵工，今天能教点新东西吗？”

“今天学数据结构。”

“又是基础？”

“基础不牢，地动山摇。”

小伙子苦着脸，但还是认真听。

其实他人不坏，就是太急功近利。

跟他叔叔一样。

老王私下找我。

“老赵，你真打算就这么耗着？”

“不耗着能怎么办？”

“那家企业的机会，你就这么放弃了？”

“也许这就是命。”

“狗屁的命！”老王急了，“是韩志刚那个王八蛋在作梗！”

4

我拍拍他的肩膀。

“老王，有些事急不来。”

“你就是太佛系了。”

佛系？

也许吧。

我只是相信，该是我的，别人抢不走。不是我的，强求也没用。

那家企业的人事部长又打电话来了。

“赵工，手续办得怎么样了？”

“还在办。”

“我们董事长很重视这个项目，真的等不了太久了。”

“对不起。”

“赵工，要不这样，您先来上班，手续的事慢慢办？”

“这不合规矩。”

“唉，真的很可惜。”

挂了电话，我看着窗外。

三十万年薪，就这么飞了。

心里不难受是假的。

但我不后悔。

有些东西，比钱更重要。

比如尊严。

韩志刚想让我低头，想让我妥协。

我偏不。

哪怕错过这个机会，哪怕一无所有，我也不会向他低头。

这是我的底线。

又过了一个星期。

母亲打电话说，父亲想见我。

我请了两天假，赶回家。

父亲比上次更瘦了。

看见我，他努力挤出一个笑容。

“云峰，你怎么回来了？”

“请假回来看看您。”

“部队的事忙完了？”

“还没有。”

父亲看着我，眼神里有些东西我读不懂。

“云峰，爸爸知道你受委屈了。”

“爸......”

“听你妈说，你的退役手续一直办不下来。”

原来母亲告诉他了。

“没事的，爸，会办好的。”

“云峰。”父亲握着我的手，“爸爸这辈子最骄傲的，就是有你这个儿子。”

“爸......”

“记住，做人要有骨气。宁可站着死，不能跪着生。”

我点点头，眼泪在眼眶里打转。

回部队的路上，我想了很多。

父亲说得对。

人活着，总得有点骨气。

韩志刚可以卡我的手续，可以威胁我，可以让我错失机会。

但他不能让我低头。

永远不能。

回到部队，韩志刚又找我了。

这次，他更直接了。

“赵云峰，我也不跟你绕弯子了。把你的技术资料和系统代码交出来，培训我侄子三个月，退役手续立刻给你办。”

“如果我不同意呢？”

“那你就继续等着。”韩志刚冷笑，“哦对了，我听说你在外面联系工作？小心点，别让我在你档案里添点什么。到时候，你哪都去不了。”

我看着他，心里异常平静。

“韩主任，您真的要把事做绝？”

“这是你逼我的。”

“好。”我站起来，“您赢了。”

韩志刚得意地笑了。

“早这样不就好了？”

我转身离开。

走到门口，我回头说了一句。

“韩主任，出来混，迟早要还的。”

他的笑容僵在脸上。

那天晚上，我把所有的技术资料都整理了一遍。

不是要交给韩志刚。

是要做个备份。

这些东西，是我的心血，谁也拿不走。

第二天，韩志刚派他侄子来拿资料。

“赵工，我叔叔说，您答应把资料给我了？”

“是吗？”

“是啊，他说您同意了。”

我笑了笑。

“你叔叔可能理解错了。”

“什么意思？”

“意思就是，资料我不会给任何人。”

5

小伙子急了。

“赵工，您不是答应了吗？”

“我什么时候答应了？”

他跑去找韩志刚。

不一会儿，韩志刚气冲冲地来了。

“赵云峰，你耍我？”

“韩主任，我只是说您赢了，没说我要交资料。”

“你......”韩志刚气得说不出话。

“韩主任，那些是我的个人研究成果，不是部队的财产。您没有权力要求我交出来。”

“在部队研发的，就是部队的！”

“那您去告我啊。”

韩志刚的脸都紫了。

“赵云峰，你给我等着！”

他摔门而去。

老王在一旁看得目瞪口呆。

“老赵，你这是要跟他撕破脸了？”

“早就撕破了。”

“那你的退役手续......”

“不办了。”

“什么？”

“我说，不办了。”我看着老王，“既然他不让我走正规程序，那我就不走了。”

“你疯了？”

“也许吧。”

我收拾东西，准备离开。

不是离开部队，是暂时离开这个是非之地。

韩志刚想用手续卡我，那我就不要手续。

光脚的不怕穿鞋的。

看谁耗得过谁。

离开的那天，韩志刚来了。

“赵云峰，你真要这么做？”

“是您逼我的。”

“没有退役手续，你在地方上寸步难行。”

“那是我的事。”

“你会后悔的。”

“也许吧。”我提起行李，“韩主任，好自为之。”

我走出营门，没有回头。

身后，是我待了十五年的部队。

前面，是未知的路。

但我不害怕。

因为我知道，只要不低头，总有一条路可以走。

回到家，母亲看见我，愣住了。

“云峰，你怎么回来了？手续办好了？”

“没有。”

“那你......”

“妈，我不办了。”

母亲的眼泪一下子就下来了。

“云峰，这可怎么办啊？”

“妈，别担心，我会想办法的。”

父亲听说我回来了，挣扎着要起来。

“云峰，你的部队......”

“爸，我回来陪您。”

父亲看着我，良久没有说话。

最后，他拍拍我的手。

“好孩子，爸爸没有白疼你。”

我在家待了一个星期，开始找工作。

没有正规的退役手续，很多单位不敢要。

“不好意思，我们需要正规的退役证明。”

“您的技术很好，但手续不全，我们不能录用。”

一家又一家，都是同样的答复。

我不气馁，继续找。

总会有机会的。

终于，一家小公司愿意试用我。

“工资不高，五千块，能接受吗？”

“能。”

“什么时候能上班？”

“明天就可以。”

五千块，在这个城市，只能算是温饱线。

但总比没有强。

母亲知道后，偷偷抹眼泪。

“云峰，在部队待了那么多年，就这么个结果？”

“妈，别难过，会好起来的。”

“都是那个姓韩的害的！”

“妈，别生气，不值得。”

我每天骑着自行车去上班。

公司很小，加上老板只有八个人。

做的都是些简单的项目，技术含量不高。

但我不挑剔。

有活干就好。

老板人不错，看我技术好，很器重我。

6

“小赵，你这技术，在我们这小公司屈才了。”

“没有的事。”

“真的，以你的水平，去大公司年薪起码二三十万。”

我笑笑不说话。

如果不是韩志刚，我现在应该在那家国企上班了。

但这些，都不重要了。

重要的是，我能陪在父亲身边。

每天下班，我都会去医院陪父亲。

给他读报纸，讲外面的事。

父亲的精神好了一些。

“云峰，工作怎么样？”

“挺好的。”

“工资呢？”

“够用。”

父亲看着我，眼神复杂。

“云峰，爸爸对不起你。”

“爸，说什么呢。”

“如果不是因为我，你不会......”

“爸，我自己的选择，不后悔。”

父亲的眼睛湿了。

就这样过了二十多天。

那天下午，我正在陪父亲输液，电话响了。

一个陌生的号码。

“是赵云峰同志吗？”

“是我。”

“我是军区应急指挥部的。请问您明天有时间吗？我们主任想见您。”

就在我在军区办理入职手续的同时，韩志刚正在办公室里悠闲地喝茶。

他大概觉得，把我赶走了，他侄子就能顶上我的位置了。

通信员小张敲门进来，手里拿着一份红头文件。

“韩主任，军区来的急件。”

韩志刚接过文件，漫不经心地撕开。

下一秒，他的脸色变了。

茶杯从手中滑落，“啪”的一声摔在地上，茶水溅了一地。

他的手在发抖，眼睛死死盯着文件上的内容...

文件上白纸黑字写着：经军区应急指挥部研究决定，特招赵云峰同志为技术处副处长，享受副团职待遇。

同时，对相关责任人在其退役申请中的违规行为，立即展开调查。

韩志刚瘫坐在椅子上。

他终于明白，自己惹了什么人。

调查很快就开始了。

韩志刚的那些小动作，一桩桩一件件都被翻了出来。不只是我，还有其他几个战士的退役申请，都被他卡过。

理由只有一个：没给好处。

军区纪委的人找他谈话。

“韩志刚同志，你有什么要说的？”

韩志刚低着头，一言不发。

证据确凿，无可辩驳。

最后的处理结果：韩志刚被撤职，调离原岗位，发配到海拔四千多米的某边防哨所。

他的侄子，连部队都没能留下。

消息传到老部队，战友们都炸了锅。

老王给我打电话，笑得合不拢嘴。

“老赵，你小子行啊！闷声发大财！”

“什么大财，就是运气好。”

“运气？”老王说，“你那套系统，早就在军区挂上号了。人家一直在观察你，看你的人品和能力。韩志刚那个傻叉，还以为自己能拿捏你。”

原来如此。

我想起离开时的平静，想起韩志刚的得意。

世事如棋，谁是棋子，谁是棋手，不到最后，谁也说不清。

到应急指挥部报到的第一天，我收到一条短信。

是韩志刚发来的。

“赵云峰，我错了。能原谅我吗？”

我看了一眼，删除了。

原谅？

我不恨他，也不会原谅他。

各自承担各自的选择，这样就好。

7

新的办公室宽敞明亮，配置齐全。

我的级别，从正连跳到副团，工资待遇翻了好几倍。更重要的是，工作地点在省城，离家只有一个小时车程。

每个周末，我都能回家看望父亲。

父亲的精神好了很多。

“云峰，你现在是副团长了？”

“副团职，不是副团长。”

“那也不错了。”父亲笑着说，“比在原来部队强。”

“是啊，比原来强。”

母亲在厨房忙活，做了一桌子菜。

“多亏了组织啊。”她说，“要不然，真不知道该怎么办。”

我没告诉他们韩志刚的事，没必要。

在应急指挥部，我的主要工作是完善和升级那套通信加密系统。

领导很重视，给了我一个技术团队。

“赵处长，需要什么支持，尽管提。”

赵处长。

这个称呼，我还不太习惯。

团队里都是技术骨干，比韩志刚的侄子强多了。大家配合默契，工作进展很快。

三个月后，系统正式上线。

效果超出预期。

军区首长亲自来视察，对我们的工作给予高度评价。

“这个系统，解决了大问题。赵云峰同志，干得好。”

我立正敬礼。

“为人民服务。”

老王他们组织了一次聚会，庆祝我的“新生”。

酒过三巡，大家说起韩志刚。

“听说他在哨所待不下去，申请调动。”

“申请？谁会同意？”

“活该。”

我没有参与讨论。

韩志刚的今天，是他自己选择的结果。就像我的今天，也是我选择的结果。

不同的是，他选择了贪婪和狭隘，我选择了坚持和等待。

仅此而已。

聚会结束，老王送我到门口。

“老赵，说真的，你当时怎么那么淡定？”

“淡定什么？”

“韩志刚那么折腾你，你都不急不恼。”

我想了想。

“急有用吗？”

“没用。”

“恼有用吗？”

“也没用。”

“那不就得了。”我拍拍他的肩膀，“有些事，不是靠急和恼能解决的。该来的总会来，不该来的，强求也没用。”

老王若有所思。

“你这是看透了？”

“谈不上看透，只是明白一个道理。”

“什么道理？”

“不争，有时候就是最大的争。”

老王愣了愣，随即笑了。

“你小子，现在说话都像哲学家了。”

我也笑了。

回家的路上，我想起很多事。

想起刚入伍时的青涩，想起这些年的摸爬滚打，想起韩志刚的刁难，想起军区的征召。

人生就是这样，充满意外。

你以为的绝境，可能是转机的开始。

你以为的得意，可能是覆灭的前奏。

关键是，你怎么选择，怎么坚持。

父亲的病情稳定了。

医生说，只要好好调养，问题不大。

我用第一个月的工资，给他请了最好的护工，买了最好的药。

“云峰，别乱花钱。”

“爸，我现在工资高。”

“高也不能乱花。”

“这不是乱花。”我握着他的手，“您健康，比什么都重要。”

父亲的眼睛又湿了。

母亲在一旁抹眼泪。

8

“我们云峰，出息了。”

我不觉得自己有多出息，只是运气不错。

如果没有那套系统，如果军区没有关注，如果......

太多的如果。

但这就是生活，充满各种可能。

半年后，系统升级项目获得军区科技进步一等奖。

我被提名为优秀科技干部。

颁奖那天，我在台下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。

是韩志刚。

他瘦了很多，脸色黝黑，大概是高原的紫外线太强。

我们的目光对视了一秒。

他低下头，转身离开。

我没有追上去，也没有必要。

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路要走。

他的路，是他自己选的。

我的路，也是。

晚上，我给母亲打电话。

“妈，我可能要立功了。”

“立功好啊。”母亲很高兴，“你爸知道了，肯定开心。”

“爸呢？”

“睡了。最近恢复得不错，医生说再过几个月就能出院了。”

“那就好。”

“云峰。”

“嗯？”

“妈妈为你骄傲。”

我的鼻子有点酸。

“妈，我只是做了该做的事。”

“该做的事，不是每个人都能做好。”母亲说，“你能做好，就是了不起。”

挂了电话，我站在阳台上，看着城市的灯火。

一年前，我还在为退役手续发愁。

现在，我是副团职的技术军官。

命运这东西，真的很奇妙。

有人说，性格决定命运。

我觉得不全对。

性格是一方面，选择是另一方面。

更重要的是，在困境中的坚持。

不是倔强的坚持，是平静的坚持。

不争不抢，不急不恼。

做好自己的事，等待属于自己的时机。

它总会来的。

就像那份红头文件，就像军区的征召。

看似突然，其实早有铺垫。

我的系统，我的能力，我的人品。

这些东西，韩志刚夺不走，别人也夺不走。

它们就在那里，等待被发现，被认可。

而韩志刚呢？

他以为手里有点权力，就能为所欲为。

他错了。

权力是暂时的，能力是永恒的。

他可以卡我的手续，但卡不住我的前程。

因为真正的前程，不是靠手续决定的。

是靠实力。

新的项目又开始了。

这次是更大的挑战，涉及整个军区的通信网络改造。

领导找我谈话。

“赵云峰，这个项目很重要，也很难。你有信心吗？”

“有。”

“需要多长时间？”

“一年。”

“好，人员和经费，全力支持。”

我开始组建团队，制定计划。

忙碌而充实。

偶尔想起在老部队的日子，想起韩志刚的刁难。

现在看来，那些都不重要了。

重要的是现在，是未来。

父亲出院了。

我开车去接他。

他坐在副驾驶座上，看着窗外。

“云峰，这是你的车？”

“单位配的。”

“好啊，好。”

回到家，母亲做了一桌子菜。

一家人坐在一起，其乐融融。

“爸，您以后就安心养病，别的不用操心。”

“我不操心。”父亲笑着说，“有你这个儿子，我放心。”

饭后，父亲拉着我到书房。

“云峰，爸爸问你一件事。”

9

“您说。”

“那个为难你的领导，后来怎么样了？”

我愣了一下。

“您怎么知道？”

“你妈告诉我的。”父亲说，“她担心你受委屈。”

“没受委屈。”

“真的？”

“真的。”我说，“他现在在边防哨所。”

父亲点点头。

“善恶到头终有报。”

“爸，不是报应，是选择的结果。”

“都一样。”父亲拍拍我的手，“你做得对。不争不抢，不卑不亢。这才是正道。”

我点点头。

父亲说得对。

正道，就是做好自己，等待时机。

不需要巴结，不需要妥协。

只需要坚持。

项目进展顺利。

半年后，第一阶段完成。

测试结果优秀。

军区首长来视察，很满意。

“赵云峰同志，辛苦了。”

“应该的。”

“听说你原来在基层部队？”

“是的。”

“怎么到我们这来了？”

我简单说了经过。

首长的脸色变了。

“还有这种事？”

“都过去了。”

“过去了也要追究。”首长说，“我们不能让老实人吃亏，不能让投机者得逞。”

我没有说话。

韩志刚已经得到应有的惩罚，我不想再追究什么。

各人有各人的命。

他的命，他自己负责。

我的命，我自己把握。

这样就够了。

年底，我被评为优秀。

奖金不少。

我给父母买了保健品，给自己买了几本专业书。

日子平淡而充实。

有一天，老王打电话来。

“老赵，告诉你个事。”

“什么事？”

“韩志刚辞职了。”

“哦。”

“就这反应？”

“不然呢？”

“我以为你会很开心。”

“谈不上。”我说，“他走他的路，我走我的路。”

“你还真是看得开。”

“不是看得开，是没必要纠结。”

挂了电话，我继续工作。

韩志刚的事，对我来说已经是过去式。

我有更重要的事要做。

系统要升级，团队要带领，父母要照顾。

这些，才是我该关注的。

至于韩志刚，他已经为自己的选择付出了代价。

够了。

时间过得很快。

转眼，我到应急指挥部已经两年了。

系统全面升级完成，获得军队科技进步特等奖。

我被提升为正团职。

三十七岁的正团，不算年轻，但也不老。

父亲的身体恢复得很好，能够自己散步了。

母亲天天笑呵呵的。

“云峰有出息了，我们也跟着享福。”

我说这不是享福，只是尽孝。

“都一样。”母亲说，“一家人在一起，平平安安，就是福。”

是啊，平平安安就是福。

我想起两年前的困境，想起韩志刚的刁难，想起差点错过的机会。

如果当时我选择妥协，把技术资料交给韩志刚，结果会怎样？

可能顺利退役，去那家企业上班。

年薪三十万，也不错。

但我不会有今天的成就，不会有正团职的级别，不会有军队科技进步特等奖。

更重要的是，我会一辈子记着那份屈辱。

现在呢？

我可以坦然面对一切。

因为我没有低头，没有妥协。

10

我用自己的方式，赢得了尊重和认可。

这比什么都重要。

春节，我回老部队看望战友。

大家都很热情。

“赵团长好！”

“别这么叫，怪别扭的。”

“那叫什么？”

“还是叫老赵吧。”

大家哈哈大笑。

团长专门设宴招待我。

“云峰，你给我们长脸了。”

“哪里的话。”

“真的。”团长说，“一个基层技术骨干，能走到今天这一步，不容易。”

“运气好。”

“不只是运气。”团长意味深长地说，“韩志刚的事，我后来才知道。对不起，没能帮你。”

“团长，这不怪您。”

“我应该更关心下属的。”团长叹了口气，“还好，是金子总会发光。”

饭后，我去了原来的宿舍。

东西都搬走了，空空荡荡。

墙上还贴着我写的公式。

密密麻麻，像天书一样。

这些公式，就是那套系统的基础。

韩志刚想要的，就是这些。

可惜，他只看到了表面，没看到本质。

技术可以学，思想学不来。

系统可以复制，创新复制不了。

他以为掌握了我的技术资料，就能掌握一切。

错了。

大错特错。

真正的核心，在脑子里，在心里。

那是多年积累的结果，不是一朝一夕能够获得的。

他的侄子，就算给他十年，也未必能理解。

而我，还在不断进步。

离开老部队的时候，很多人来送行。

“赵团长，常回来看看。”

“一定。”

车子开出营门，我回头看了一眼。

这里有我十五年的青春。

有汗水，有泪水，也有委屈。

但都过去了。

现在的我，有了新的起点，新的目标。

路还很长。

我会继续走下去。

平静地走，坚定地走。

不争不抢，不卑不亢。

做好自己该做的事。

等待属于自己的时机。

它一定会来的。

就像两年前那个午后，军区的电话突然打来。

改变了我的命运。

其实，命运一直在我自己手里。

我只是选择了正确的方式。

坚持，等待，不妥协。

仅此而已。